第160章(1 / 2)
池惊澜紧紧盯着凌榆,心底却早已翻涌起了惊涛骇浪。
他从来没跟人说过自己的经历,就算是前世,因为陈延并非专业花滑教练,不能当国家队的教练,一开始说要跟着池惊澜去做他的助理也被池惊澜拒绝了,而到后来,国家队里一团糟,池惊澜更不会让陈延过来,也不会让他知道自己过的并不好。
他一直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可现在看来……池惊澜抿了抿唇,反应过来陈延当年被他轻易骗过去的模样大概也是装的。
“差不多吧,不过那些观点是我自己的观点。”凌榆回答,眼神微微闪了闪,不过池惊澜没注意到这点。
他匆匆忙忙地低下了头掩饰住自己的神情。
凌榆的观点,他从前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说法,可当凌榆盯着他沉声说出口的时候,却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控制。
就好像曾经踽踽独行的那么多岁月里多了一个同行者,好像在沙漠中穿行许久的旅者终于找到了一捧清潭,好像他的《新芽》之中,长久黑暗之后初升的那抹朝阳。
他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人神化捧上神座,被各种各样的人认为他天赋好就应该多多磨砺,认为他遭受的苦难是理所应当,甚至是在帮他。
池惊澜以为自己习惯了,以为自己放下了,可这一刻,那种被人给予最义无反顾的相信,被认可,被当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来看的感觉,却让他瞬间被攻破了心防。
及时低下头才没有当场失态。
可心跳依然不受控制地加速,即使在这个严肃的场合。
身处曾经生活了许多年的军营,让池惊澜有一种被曾经的叔叔们注视着的感觉,红色从少年的脖子攀上了他的脸颊,他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攒得指尖发白。
聚沙成塔,积水成渊,一瞬间的时间,池惊澜脑海中闪过了重生以来与凌榆相处的每一个画面,记忆之深刻,细节之清楚,让他自己都为之感到惊讶。
总共活了快三十年,池惊澜第一次无比清醒地意识到了,他对一个人的感情不对劲。
不知不觉点点滴滴的积累,到如今已经汇聚成了大江大河,波浪滔滔不绝,连他都无法去控制。
这一瞬间,池惊澜脑海中闪过千万种想法,终止于青年似乎下定了决心问出口的一个问题。
“池惊澜,我们是朋友,对吧?”
……
池惊澜眼神沉沉地看着凌榆,心想。
他不想做朋友。
池惊澜是个聪明人, 凌榆这么一问,他就知道接下来大概要真正进入“谈一谈”的环节了。
不过他没有立刻回答,看了眼凌榆示意他跟上, 然后熟练地往里走去, 拐了几个弯之后推开了一扇小门。
小门的后面是有些坑坑洼洼地水泥楼梯,相比于外面好歹后来重新修缮了一些的装饰, 这里肉眼可见地尘埃堆积, 显然很久没有人来打扫了。
哦, 池惊澜回想了一下, 刚刚好像是在门外看见了一个游客止步的告示牌, 他看了眼楼梯旁边不太稳当的扶手, 便也知道为什么了。
些微地年久失修,问题不大, 来都来了,楼梯没有问题就行。
池惊澜抬脚就要往上走,却被身后跟上来的青年抓住手腕拉了一下。
“扶手坏了, 小心。”
凌榆被池惊澜对这里熟悉和回自己家一般轻松的姿态再一次惊讶到了, 看到池惊澜直愣愣就往上走才回过神, 忙伸手拉了一把。
池惊澜回头看他的时候还能看到他眼中没有散去的惊讶之情。
他轻轻挑了挑眉, 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靠里走一点就行。”
说完, 少年微微抬了抬下巴, 就转身往上走了, 青年摸了摸鼻子,忙跟了上去。
以前的楼梯有些狭窄,加上扶手不太稳, 凌榆没办法上前跟池惊澜并肩,只好落后两步, 一前一后走到了最上面。
这是一座小瞭望台,池惊澜也没嫌弃上面已经布满了灰尘,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白色的小手帕,一点也不心疼地擦了几下,把灰尘大致清扫掉,也不嫌脏地就倚了上去,带着凌榆不曾见到过的闲散和放松。
凌榆眨了眨眼,也学着池惊澜倚在了水泥砌出的围栏上,发现这姿势还挺舒服,而且视野意外地非常不错。
八月末的东北,基本是已经入秋了,两人面朝的方向正好迎着风,微凉的风穿过瞭望台,把池惊澜柔软的发丝轻柔地卷了起来。
池惊澜眯了眯眼,轻轻吐出了一口气,他以前就总往这里来,心情好的时候来这吹吹风,心情不好的时候,来这里找他必然一找一个准,对于池惊澜来说,这里相当于他的一个小基地了。
熟悉的环境让他有点放松,不过也没忘了凌榆刚才问他的那个问题。
侧头瞥了眼某个神色有些忐忑在等他的答案的愣头青,池惊澜微微勾了勾唇角,故意没有直接回答。
“所以你刚才是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