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沉的语气只稍微停顿了片刻,又继续开口说:“如果你想留下,我可以教你如何生存,也可以给你找最厉害的侍卫保护你。”
“我要回去!”
少禹突然喊起来。
九岁的孩子眼里全是血丝,一张脸苍白无血色。
“你要留你自己留,我娘还在等我。”
他抓起旁边的包袱,气势冲冲的要走,却轻松的被周应淮给抢了过去。
“这是什么?”
他抖开包袱,从里头掉出一件血衣来。
“这是娘给我做的衣服!”
少禹有些生气,动手推了他一把。
殿内的宫人们吓得跪倒一片。
刚才他们伺候主子沐浴更衣,他非要留着这身换下来的血衣,谁碰都不行。
听说这位主子可是单手用暗器射杀了沈云霄那个暴君,一个九岁的孩子就有如此魄力,又有贺统领和这么多老臣拥护,这些宫人谁也不敢轻视。
那身血衣,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可这位好不容易才寻回来的前太子,口中的娘到底是谁啊?
周应淮松开紧抿的唇线,话多了嘴边却成了一声叹息。
他屏退宫人,直至殿内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
少禹从来不是爱哭鼻子的孩子,现在却抱着血衣泣不成声。
“娘肯定担心死我了。”
在幽州时,娘趴在那些尸体上喊他的名字,那副场面他能记一辈子。
现在离家这么久,又是北境这么远,满是豺狼的地方,娘肯定要担心死了。
小弟这么小,不知道闹不闹人。
他不在家,玉丫头肯定又不读书。
不知道胆子大了没有,敢不敢放鹅了?
最淘气的就是乐安了,肯定又不听娘的话。
他就是想回家。
周应淮紧握双拳,心头也挂念着傅卿和三个孩子。
“我什么时候才能走?”
周应淮松开紧抿的唇,“现在,你走不了。北境好不容易才有正经的主子,他们不可能放你走。”
少禹眸心一震,“你也不能带我走?”
周应淮再次沉默下来。
少禹颓丧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只紧紧抱着那件血衣。
他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那些皇子呢?难道就没有人能坐这个皇位了吗?”
周应淮眸光晦暗不明,“除了你这条漏网之鱼,你其他的兄弟,都被沈云霄杀光了。”
少禹恨得牙痒痒。
如此丧尽天良,沈云霄,死不足惜。
“国不可一日无君”
“可是我没有兴趣。”
少禹打断他的话。
周应淮只被他打断片刻,又继续开口。
“如果没有君王,北境就会混乱,到时候不仅是内乱,更有外敌入侵。你可以什么都不管,但北境的百姓是无辜的。他们也像你一样,只想过安稳日子而已。”
少禹低着头,又是那副从小到大,听着爹爹训斥的模样。
“你真的想好了,你不要北境的荣华富贵,你要回那个小山沟,过你的苦日子?”
少禹抬起头,倔强的小脸满是不服。
“我娘会赚钱,我家是村里最好过的,才不是苦日子!”
周应淮突然勾起了唇角。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