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配方,所谓的算学题,不过是鸡兔同笼的变种题目,以及花一百文买鸡鸭鹅各几只云云。
在后世,这类题目已经被搬进了小学教材中。
但在当世,这类题目已经颇有难度,非正经算学学子往往难以解答。
不过可惜,税康只是将夫子的题目几近复述一遍,语晦涩难懂。
或三或五,数字混杂,令范希文如闻魔音。
诸如:
今有鸡一,值钱四;
鸭一,值钱三;
鹅二,值钱九。
凡百钱买之不知数。
问鸡、鸭、鹅各几何?
听了题还需在脑海中进行古今信息转化,提炼之后再计算数目。
干巴巴站在这里心算,范希文自嘲,放在自己读书时期也做不到,如今更不可能解出。
心里还报了一丝希望,先拖着,或许对方也解不出,打个平手。
盏茶时间具有明显的季节性,春冬季节不过十分钟,夏秋时节则通常在十五分钟以上。
在这时间内,自忖能够解出题目的钱钧不过做了几次皱眉挠头的动作。
“钱兄,可有答案?”
身后学子纷纷询问,眼露希冀。
“惭愧,只解得一题。”
虽如此说,但明显可见其仍有几分自得。
重文抑武是宋的基本国策,压折了汉家脊梁,也造就了鼎盛文风。
其中张子厚横渠四句奠定了宋后文人的最高梦想与价值追求。
而程颐、朱熹等北宋承继发展而来的理学,更在后世影响了华夏近千年之久。
在此等教育和思想体系下,术数、算学、武学等均逐渐被边缘化,因能成国士者当为儒学正统文人。
此类题目对术数造诣要求较高。
尤其在精英信息相对闭塞的儒家教学体系下,能堪堪解出其中一二,已然可超越学院中九成五学子,足以自豪。
范希文快速眨了几下眼,瓮声瓮气道。
“惭愧,未解得一题。”
一字之差,有人未听真切,上前索要答案,好找先生验明对错。
只得了范希文摊出的双手,顿时冒火。
“怎的,你想耍赖?”
向乾帮腔。
“你是许久没掏耳朵还是怎的?
范兄方才说过,未解得一题,还来索要答案,实在是腊月吹掸子——哈鸡毛。”
周围人一阵哄笑,羞得那人一脸通红,你了半天不知如何答复,匆匆拿过钱钧的答案往夫子办公地走去。
向乾特殊,似学院的这等软脚虾,十个进不得身。
又无需遵循学院考核,自然不怕这些纯种书生,自然语无状。
但他这样说话,明显偏帮,倒是给范希文树立了不少敌人。
看对方后排一群人,有八九个面色不善。
七爷何等胸襟,自不会埋怨这直肠子,思忖等晚些时候给他个夹生斑鸠,免得他便秘。
“钱兄所答一会儿自有分辨,再接下一题。”
税康再次宣布,既已拔得头筹,更应一鼓作气。
按之前约定,第三题比试诵唐诗,盏茶时间数量多者胜。
“你可先诵,我不欺你。”
钱钧自信无比。
“钱兄先请,我自有数。”
范希文老神在在。
钱钧一笑,开口便诵,自太白《望庐山瀑布》始,以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结尾,合共六十一首。
经旁人翻书对照,只验出一首不为唐诗,记六十首整。
范希文听得仔细,自己会背的极少数唐诗基本对方都背了,还有许多自己完全没听过,这比个蛋。
“该你了!”
税康催促道。
范希文褪去外衣,露出白皙而瘦弱的小臂,将内衬往腰带一抄,而后高举双手。
“哗!”
现场无人不惊呼。
只见范希文往下一蹲,四脚着地,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围着坝子外沿爬行,一边爬一边发出汪汪叫声。
这夭寿的犊子,直接认输受罚。爬至一半竟然还叫得更加欢快,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范兄果真与众不同!”
向乾眼露精光,他此刻觉得坝子里那个匍匐的身影如天